旅美哲學大師 海外新儒學的重要推動者

美國漢學界對中國古代哲學研究學者有“南陳北馮”之說。“北馮”指馮友蘭，他的《中國哲學史》影響很大。但“南陳”的影響似乎只在學術(shù)圈，一般讀者所知不多。“南陳”指陳榮捷，他是美國漢學界對中國古典哲學研究的一位重要推手。其實，西方人對古代中國哲學研究的真正重視和深入就是從研究“新儒學”開始的。“新儒學”屬西文硬譯，中國人稱之為宋明理學，是影響中國人思想和意識形態(tài)1000多年的一大學派。

美國新儒學研究最著名的學者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漢學家狄百瑞教授。但說起狄百瑞的成就，離不開陳榮捷。狄百瑞曾經(jīng)深情地評價稱，“陳榮捷將其漫長的一生都獻給了求道和授道。作為早期在美國開拓亞洲研究的領(lǐng)袖人物，陳榮捷在去世之前不久，被亞洲研究協(xié)會授予‘杰出服務獎’。”

對大多數(shù)中國民眾而言，陳榮捷的名字有點生疏，但在西方漢學界特別是新儒學研究領(lǐng)域，他是獨當一面的大師。陳榮捷和狄百瑞有著近半個世紀的交往。二人無私向?qū)W、通力合作，完成了很多學術(shù)著作和資料書，并在美國大學漢學課程設(shè)置上貢獻杰出。他們二人的友誼和合作成就了中美學者交往和學術(shù)交流的一段佳話。

陳榮捷出生于廣東開平，早年就讀于嶺南大學，后在哈佛大學獲哲學博士學位。他曾回母校任嶺南大學教務長，后去夏威夷大學、達特茅斯學院和哥倫比亞大學等美國高校任教。陳榮捷在美國研究和推廣中國古典哲學方面成就卓著，1980年曾擔任美國亞洲研究與比較哲學學會會長。他最突出的成就是跟狄百瑞教授合作培養(yǎng)了美國漢學和中國古典哲學研究人才。

陳榮捷是最早在美國高校開展宋明理學研究的學者，并因其提倡通過研究古代中國哲學來理解中國社會而聞名。他還翻譯了大量儒家經(jīng)典及朱熹學派的著作，在美國高校作巡回講演。

陳榮捷與狄百瑞于1948年在廣東相識。此前，他在美國學界已經(jīng)較有名氣。陳榮捷曾經(jīng)擔任過常春藤盟校達特茅斯學院的人文學院院長。當年，陳榮捷跟年輕的狄百瑞一見如故，互相啟發(fā)。陳榮捷和狄百瑞還是哈佛大學的校友，他們因此惺惺相惜，結(jié)下深厚的友誼。

陳榮捷與狄百瑞的合作，是文人相親的典范。他們二人互通有無、交融互補，把二人的學術(shù)潛能發(fā)揮到最大化，結(jié)出了豐碩的成果。狄百瑞對中國新儒學的研究成就杰出。他早年師從漢學家富路特，也學習過日語，并曾到燕京大學留學。他的漢學研究最終落腳在新儒學，并將其發(fā)揚光大。與陳榮捷的合作是狄百瑞獲得學術(shù)成就的基石之一。

陳榮捷自幼受過非常扎實的私塾教育，熟讀四書五經(jīng)。他大學和博士都研究哲學，尤為鐘情宋明理學，可以說是海外華人中這方面的翹楚。其后，他開始著書立說，并翻譯了《六祖壇經(jīng)》《老子道德經(jīng)》《傳習錄》《近思錄》《北溪字義》等大量中國典籍?？少F的是，陳榮捷不止于翻譯，還由譯及釋，對這些經(jīng)典進行詮釋和解讀。陳榮捷與狄百瑞合作后，他們二人共同出版了《中國傳統(tǒng)根源》《東亞傳統(tǒng)根源》《東亞經(jīng)典的智慧》等大量教科書，其成就至今無人超越。

狄百瑞一生強調(diào)要進行通才教育以及樹立學生“放眼全球”的眼光。為了做到這一點，他在美國學界最早創(chuàng)設(shè)了“核心課程”的概念。這個概念是要讓美國學生學習和了解全球文明中的優(yōu)秀成分，從人類文明精華中汲取營養(yǎng)，做一個與時代相匹配的優(yōu)秀人才。在狄百瑞創(chuàng)設(shè)的這個理念中，陳榮捷也貢獻了很多力量：首先，陳榮捷擁有深厚的中國古典文獻功底，精通中國古代哲學，是狄百瑞的有力合作者；其次，陳榮捷也熟知西方哲學，能夠用西方人讀得懂的語言去講好中國故事和中國理論，使得中國古代哲學易于在美國高校傳播；第三，陳榮捷接受過良好的中英雙語訓練，他的中英文寫作和演說能力俱佳。他在美國多所高校授課、出版大量譯著和理論著作，而且在普通民眾中間做了大量啟蒙工作，免費做過2000多場講演，有力宣傳了中華文化。

陳榮捷從20世紀50年代起就開始在哥倫比亞大學講授新儒學，他當年在哥大執(zhí)教時被聘為訪問教授，學術(shù)地位備受尊崇。陳榮捷與狄百瑞的合作長達40年，從狄百瑞任哥大系主任到教務長、副校長，二人一直互相砥礪、相互成就。陳榮捷在哥大任教至近90歲，而狄百瑞一直工作到97歲，可謂鞠躬盡瘁。

如今，回顧西方漢學史和在美國中國古典哲學的傳播史，陳榮捷的成就值得一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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